【拯救明初妹妹】(81-100)【作者:天下第一妖】 发表于:免费射区 黄色-=文学 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.com 最新地址--免地址发布:huangsewenxue.net 自动回复-地址邮箱:bijiyinxiang@gmail.com 上门约炮 作者:天下第一妖 字数:43791 ************ 第八十一章 朱子陵离开终南山古墓,赶赴峨眉。 这一日,朱子陵来到四川境内,中午在一家小酒馆用过了午饭,前面滔天大 河拦路,朱子陵沿着河岸,找到一艘渡船,给了船家一两银子,让他将自己送过 河去。 船家见朱子陵出手阔绰,当即欣喜万分,摇着小舟朝对岸驶去,朱子陵屹立 船头,河中风很大,吹得他衣衫飞扬。 正想与船家打听几句附近江湖的情况,忽听得江上一个洪亮的声音远远传来: 「快些停船,把孩子乖乖交出,佛爷便饶了你的性命,否则莫怪无情。」这声音 从波浪中传来,入耳清晰,显然呼叫之人内力不弱。 朱子陵不由顺声看去,只见两艘江船,如飞的划来,凝目瞧时,见前面一艘 小船的船梢上坐着一个虬髯大汉,双手操桨急划,舱中坐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。 后面一艘船身较大,舟中站着四名番僧,另有七八名蒙古武官。众武官拿起 船板,帮同划水。那虬髯大汉膂力奇大,双桨一扳,小船便急冲丈余,但后面船 上毕竟人多,两船相距越来越近。过不多时,众武官和番僧便弯弓搭箭,向那大 汉射去。 但听得羽箭破空,呜呜声响。 朱子陵心道:「原来他们是要那虬髯大汉留下孩子,这大汉是谁?」 不管他是谁,追赶他的可都是蒙古鞑子官兵,先将他们救下来再说。当下便 想出手相救。只见那大汉左手划船,右手举起木桨,将来箭一一挡开击落,手法 甚是迅捷。朱子陵心道:「这人武功不凡,英雄落难,我怎能坐视不救?」向摇 船的艄公喝道:「船家,迎上去。」 船家见羽箭乱飞,而且那边全是官兵,早已吓得手酸足软,拚命将船划开尚 嫌不及,怎敢反而迎将过去?颤声道:「侠士…… 爷……,你……你说笑话了。「朱子陵见情势紧急,夺过艄公的橹来,在水 中扳了两下,渡船便横过船头,向着来船迎去。猛听得」啊「的一声惨呼,小船 中男孩背心上中了一箭。那虬髯大汉一个失惊,俯身去看时,肩头和背上接连中 箭,手中木桨拿捏不定,掉入江心,坐船登时不动。后面大船瞬即追上,七八名 蒙古武官和番僧跳上小船。那虬髯大汉兀自不屈,拳打足踢,奋力抵御。 朱子陵怒喝道:「鞑子住手,休得行凶伤人!」急速扳橹,将渡船摇近,跟 着身子纵起,衣衫飘飘,从空中扑向小船。两名蒙古武官嗖嗖两箭,向他射来。 朱子陵袍袖挥动,两枝羽箭远远飞了出去,双足一踏上船板,左掌挥出,登 时两名番僧摔出丈许,扑通、扑通两声,跌入了江中,众武官见他犹似飞将军由 天而降,一出手便将两名武功甚强的番僧震飞,无不惊惧。领头的武官喝道: 「兀哪来的毛小子,你干甚么?」 朱子陵骂道:「狗鞑子!又来行凶作恶,残害良民,快快给我滚罢!」那武 官道:「你可知这人是谁?那是袁州魔教反贼的余孽,普天下要捉拿的钦犯!」 朱子陵听到「袁州魔教反贼」六字,吃了一惊,心道:「难道是周子旺的部 属?自己前阵时间只顾着练习九阳神功与江湖事情,对天下动态,倒还了解甚少, 莫非周子旺已经起义失败了?」转头问那虬髯大汉道:「他这话可真?」那虬髯 大汉全身鲜血淋漓,左手抱着男孩,虎目含泪,说道:「小主公……小主公给他 们射死了。」 这一句话,便是承认了自己的身分。朱子陵心下更惊,道:「这是周子旺的 公子?你……你可是常遇春将军?」那大汉道:「不错,我有负嘱咐,这条性命 也不要了。」轻轻放下那男孩的尸身,向那武官扑去。可是他身上本已负伤,肩 背上的两枝长箭又未拔下,而且箭头有毒,身刚纵起,口中「嘿」的一声,便摔 在船舱板上。 那小女孩扑在船舱的一具男尸之上,只是哭叫:「爹爹!爹爹!」张三丰瞧 那具尸身的装束,当是操舟的船夫。朱子陵心中一颤,见她年龄不过十岁,清丽 秀雅,美而脱俗,雅而秀气,纯洁清丽,更出水芙蓉,秀若芝兰,伏在那船夫身 上,苦的梨花带雨,让人揪心,怜爱。不由脱口道:「是芷若MM吗?」 小女孩抬起头看一眼朱子陵,又幽幽抽泣起来,朱子陵眼见周芷若因为父亲 死亡哭红了眼睛,心中更为震怒,对那些官兵道:「狗鞑子果然是作恶多端!」 那武官见朱子陵欲管闲事,就使个眼色,说道:「这位小兄弟,你识时务, 最好不要与官府作对。」朱子陵尚未回答,两名蒙古军官突然手举长刀,向他肩 头猛劈下来。这两刀来势好不迅疾,小舟之中相距又近,实是无处闪避。朱子陵 身子一侧,本来面向船首,略转之下,已面向左舷,两刀登时砍空。他双掌起处, 已托在两人的背心,喝道:「去罢!」掌力一吐,两名武官身子飞起,砰砰两响, 刚好摔在原本所乘的舟中。他九阴九阳初成,此时牛刀小试,大是挥洒如意。那 为首的武官张大了口,结结巴巴的道:「好厉害!」 朱子陵喝道:「爷爷生平,专杀鞑子!你们这些蒙古狗,做尽了坏事,还想 对我芷若MM赶尽杀绝?」众武官番僧但觉疾风扑面,人人气息闭塞,半晌不能 呼吸。朱子陵袍双掌齐飞,连毙了七八名官兵和番僧,余下众人面色惨白,齐声 惊呼,争先恐后的跳水逃命。 朱子陵转回来,将常遇春扶起来,给他吃下一颗止血的丹药,将小舟划到渡 船之旁,待要扶他过船,岂知常遇春甚是硬朗,一手抱着男孩尸身,一手抱着周 芷若,轻轻一纵,便上了渡船。朱子陵赞道:「常大哥身受重伤,仍是如此忠于 幼主,确是个铁铮铮的好汉子」 周芷若望着父亲的尸身随小船漂走,只是哭泣,常遇春道:「狗官兵好不歹 毒,一上来就放箭射死了船夫,若非小英雄相救,这小小的船家女孩多半也是性 命不保。」 朱子陵命船家将船靠上对岸,常遇春抱着小公子尸体登岸,朱子陵手牵着周 芷若上来,对常遇春道:「常大哥,你身上伤势不轻,要赶紧医治啊。」 常遇春突然问道:「这位小英雄,请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号?」 朱子陵也是一怔,随即笑道:「以前听说过常大哥英勇善战,而且你这般相 貌,极为好认,当我听说你怀中抱的是周子旺的小公子,顿时就想到是你了。」 常遇春恩了一声,他是粗人,未加细琢磨,只是看着怀中死去的小公子发呆, 朱子陵心中也暗自盘算,这常遇春按照原历史事件,应该是在张三丰百岁寿辰之 后,汉水遇险,被张三丰搭救,现在张三丰百岁寿诞还未到,她却提前遇险,而 且还是在峨眉附近,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?于是问道:「常大哥?你不在江西, 怎么跑到四川来了?」 常遇春叹道:「周大王起义,连克鞑子十数州城,不料被奸人出卖,我受主 公重托,携带小公子突围,本是前往云秀山庄投奔明玉珍先生的。」 朱子陵道:「原来是这样,常大哥有所不知,前阵子,明玉珍和徐达在益阳 起义,大闹了益阳之后,因为力量还不足以可鞑子正面碰撞,现在已经从益阳转 移到昆仑山去了,你若是要找,只管往昆仑山朱武连环庄去就可以。」 常遇春叹道:「小公子已死,我还去干什么?我没脸见明大哥啊,今日多谢 这位小英雄相救,我常遇春日后定当报答。」 朱子陵道:「大家都是性情中人,常大哥无须客气,既然你不去找明玉珍, 又有何打算?」 常遇春道:「我还回江西,重新组织人马,再举义旗,还要和鞑子拼个你死 我活。」 朱子陵竖起大拇指道:「常大哥,果然是英雄豪杰,朱子陵我极为佩服,你 执意回江西也好,我忙完眼下事情,说不定也会到江西一行,到时候,我们再联 手杀鞑子如何?」 常遇春道:「太好了,有朱兄弟这样的英雄相助,何愁大事不成,只是…… 这个丫头,是我害得她无家可归,本想将她带在身边照料,可是……又生怕 照料不好她。「 朱子陵道:「常大哥无须操心,我会将芷若视为亲生MM,你就将她交给我 好了。」 见朱子陵如此仗义,常遇春感恩不急,当下跪倒:「常遇春给朱贤弟磕头。」 朱子陵伸手扶起,道:「常大哥不须有此大礼。」 碰他手掌,但觉触手冰冷,微微一惊,问道:「常大哥可还受了内伤么?」 常遇春道:「从信阳护送小主入川,途中与鞑子派来追捕的魔爪接战四次, 胸口和背心给一个番僧打了两掌。」朱子陵搭他脉搏,但觉跳动微弱,再解开他 衣服一看伤处,更是骇然,只见他中掌处肿起寸许,受伤着实不轻。换作旁人, 早便支持不住,此人千里奔波,力拒强敌,当真英雄了得。当下命他不可说话, 在舱中安卧静养。 「常大哥,你的伤势可不轻啊,我先给你运功疗理一下。」朱子陵运起九阳 神功,帮助常遇春治疗了一刻收功,回头看到周芷若坐着只是垂泪。见她楚楚可 怜,道:「芷若MM,你父亲被鞑子官兵杀了,你家中还有亲人吗?」 周芷若垂泪道:「我就跟爹爹两个住在船上,再没……再没别的人了。」朱 子陵嗯了一声,道:「芷若MM,朱大哥会帮你报仇雪恨的,你不要难过了。」 周芷若抿着嘴唇,含泪点头,朱子陵见她小小年纪,却是心智坚强,说不哭 就不哭了,只是两行银牙还是紧紧咬在一起,朱子陵将她拉到怀中,爱怜地将她 抱住,道:「常大哥,你真若是想着回江西,我就祝你一路康顺,芷若MM…… 我会好好照顾她一生一世。「 与常遇春分手,朱子陵牵着周芷若的小手,继续前往峨眉,此时已经来到峨 眉山脚下。 大峨两山相对开,小峨迤逦中峨来,三峨秀色甲天下,何须涉海寻蓬莱。峨 眉山以多雾著称,常年云雾缭绕,雨丝霏霏。弥漫山间的云雾,变化万千,把峨 眉山装点得婀娜多姿。 朱子陵领着周芷若进入山中,但见重峦叠嶂,古木参天;峰回路转,云断桥 连;涧深谷幽,天光一线;万壑飞流,水声潺潺;仙雀鸣唱,彩蝶翩翩;灵猴嬉 戏,琴蛙奏弹;奇花铺径,别有洞天。百花争艳,姹紫嫣红; 登临金顶极目远望,视野宽阔无比,景色十分壮丽。观日出、云海、佛光、 晚霞,令人心旷神怡;西眺皑皑雪峰、贡嘎山、瓦屋山,山连天际;南望万佛顶, 云涛滚滚,气势恢弘;北瞰百里平川,如铺锦绣,大渡河、青衣江尽收眼底。置 身峨眉之巅,真有「一览众山小」之感叹。 知道峨眉派是在峨眉山的云秀峰,可是这峨眉山实在是大,又因为带着周芷 若,行到天黑,却还没有走到,山路崎岖,越来越是难走。挨到了一座树林之中, 见到周芷若累的气喘吁吁,因为她心智高洁,一路下来却不曾说过累字,朱子陵 这才想起,一个小女孩一口气走了这么远的路,一定是累坏了,连忙带着周芷若 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。 朱子陵见天色已黑,看来今天是到不了峨嵋派了,不如明天再去也不迟,就 取出随身带的水壶和糕饼,分给周芷若吃,周芷若冲她笑笑,接过糕饼和水壶, 狼吞虎咽起来,朱子陵看着周芷若清丽的面容,心中顿时升起无限的爱惜,心道: 「芷若MM,一生注定为情所困,因为灭绝老尼的不通情理,她小小年纪就要背 上光复峨眉的重任,接过饱受折磨,导致性格变异。实在是太不近人情了,如今 遇到我朱子陵,我一定不让芷若MM再受那些委屈。」 周芷若吃完了糕饼,又喝足了水,将水壶递给朱子陵道:「朱大哥,你要带 我去哪里?」 朱子陵笑道:「芷若,你知不知道,这是什么地方?」 周芷若道:「朱大哥,我知道这里是峨眉山,山上有个峨嵋派,里面有好多 武功高强的女侠,她们专门杀鞑子,都是好人,我长大了,也要做峨眉女侠,学 好武功,为我爹爹报仇,只是……」 朱子陵问道:「只是什么?」 周芷若年纪小,不知道遮掩自己的想法,苦笑道:「只是,峨嵋派筛选弟子 十分严格,她们不要我的,去年时候,爹爹就曾经带我去过山上,结果……」周 芷若摇了摇头。 朱子陵微笑道:「芷若,峨嵋派不要你,你可以跟着朱大哥,一样可以学最 好的武功啊。」 周芷若点点头,将头倚在朱子陵怀中,道:「我娘也曾经是峨眉的记名弟子, 因为资质愚钝,没有收到峨嵋派掌门的正式录取,娘临死的时候,嘱托爹,让他 一定想办法,将我送去峨眉,请求灭绝师太收我为徒,我也想跟朱大哥学武功, 可是那样的话……就违背我娘临终的心愿了。」 朱子陵听至此,心中又是一阵怜爱,原来芷若MM还有这一段悲情难忘的家 事,「芷若,其实学哪一派的武功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,要有一颗侠义之心,只 要行得正走得端,做的事情都是天下百姓交口称赞的侠义之举,就不枉一身武学。 既然你希望做峨眉弟子,朱大哥就一定帮你完成这个心愿。「说完,冲周芷 若微微一笑。 周芷若浑身一颤,抬起头仰望朱子陵,明眸中升起无限的感激和希望,小女 孩尚不知道古墓派和峨嵋派的武功那一家更好,只是母亲生前希望她做峨眉弟子, 做峨眉弟子就成了她毕生的心愿,何况那个心愿之中还夹杂着父母双亲的仇恨。 现在朱子陵答应她,完成这个心愿,周芷若自然是感激不尽。 天上明月弯弯,如银的月光倾洒在朱子陵英俊且有自信的脸上,那一笑间的 豪情,在周芷若幼小的心灵中构成了一幅永不泯灭的画卷,定格!然后永藏心间。 周芷若点点头,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,倚在朱子陵身上,慢慢熟睡起来。 朱子陵也闭目打坐,睡到半夜,睡至半夜,忽听得远处有兵刃相交之声,又 有人吆喝:「往哪里走?」「堵住东边,逼他到林子中去。」「这一次可不能再 让这贼秃走了。」跟着脚步声响,几个人奔向树林中来。 朱子陵一惊而醒,左手抱起周芷若,静听动静,打斗声慢慢离近,朱子陵因 为分不清敌友,况且身边还有周芷若,生怕敌人太多,伤到了芷若MM,连忙与 周芷若躲到树后面的草丛里。 在树后向外望去,黑暗中影影绰绰的只见七八个人围着一个人相斗,中间那 人赤手空拳,双掌飞舞,逼得敌人无法近身。斗了一阵,众人渐渐移近。不久一 轮眉月从云中钻出,清光泻地,只见中间那人身穿白色僧衣,是个四十来岁的高 瘦和尚。围攻他的众人中有僧有道,有俗家打扮的汉子,还有两个女子,共是八 人,两个灰袍僧人一执禅杖,一执戎刀,禅杖横扫、戒刀挥劈之际,一股股疾风 带得林中落叶四散飞舞。一个道人手持长剑,身法迅捷,长剑在月光下闪出一团 团剑花。一个矮小汉子手握双刀,在地下滚来滚去,以地堂刀法进攻白衣和尚的 下盘。 两个女子身形苗条,各执长剑,剑法也是极尽灵动轻捷。酣斗中一个女子转 过身来,半边脸庞照在月光之下,那女子一身白装,清丽秀雅,美而脱俗,眉宇 间一种神韵从骨子中沁出。举止之间自有一股峨嵋山水中的清灵之气,带有淡淡 水雾之韵。出尘如仙令人不敢逼视,清雅不可方物,白衫淡淡,银剑挥洒自如, 别有一种仙子气息。清丽脱俗,不沾染人间烟火,似空谷幽兰,集天地间至柔、 至灵于一身,可比仙子更胜仙子。 看她那一手飘逸,狠辣的剑法,朱子陵大胆猜测,莫非这就是纪晓芙? 这女子正是殷梨亭的未婚妻子纪晓芙。朱子陵猜的一点也不错,而那个和尚 自然就是彭和尚了,朱子陵见这么多峨眉弟子围攻彭和尚一个,这彭和尚也是明 教的铁血汉子,自己真不知道该帮助才对。 忽听得一名汉子喝道:「用暗青子招呼!」只见一名汉子和一名道人分向左 右跃开,跟着便是嗤嗤声响,弹丸和飞刀不断向那白衣和尚射去。这么一来,那 和尚便有点儿难以支持。那持剑的长须道人喝道:「彭和尚,我们又不是要你性 命,你拚命干么?你把白龟寿交出来,大家一笑而散,岂不甚妙?」朱子陵吃了 一惊,心道:「这位果真是彭和尚?怎么那些事件,全都提前发生了?」白龟寿 王盘山扬刀立威、以及天鹰教和各帮派结仇的来由,知道白龟寿是天鹰教在王盘 山仅得安然生还的玄武坛坛主,这些年来各帮派和天鹰教争斗不休,为的便是要 白龟寿吐露谢逊的踪迹,以便抢夺屠龙宝刀。 却听彭和尚朗声道:「白坛主已被你们打得重伤,我彭和尚莫说跟他颇有渊 源,便是毫无干连,也不能见死不救。」那长须道人道:「甚么见死不救?我们 又不是要取他性命,只是向他打听一个人。」彭和尚道:你们要问谢逊的下落, 定是想知道屠龙刀的下落吧?亏你们都自称正派人士,想不到也是如此不要脸的 小人。「 朱子陵心道:「什么乱七八糟的?搅的我脑子都晕了,现在张五侠和殷素素 有没有从冰火岛回来啊?估计是没有回来,如果有回来的话,这些武林人士,一 定一窝蜂都赶赴武当山了,谁还来找峨眉的晦气?可是这些和尚为何追杀白龟寿 和彭和尚至此?」 那六人一听,立即伏地,但见白光闪动,五柄飞刀风声呼呼,对准了彭和尚 的胸口射到。本来彭和尚须低头弯腰、或是向前扑跌,要不然就使铁板桥仰身, 使飞刀在胸前掠过,但这时地下六般兵刃一齐上撩,封住了他下三路,却如何能 矮身闪躲?「张无忌心头一惊,只见彭和尚突然跃高,五柄飞刀从他脚底飞过, 飞刀虽然避开,但少林僧的禅杖戎刀、长须道人的长剑已分向他腿上击到。彭和 尚身在半空,逼得行险,左掌拍出,波的一响,击在一名少林僧头上,跟着右手 反勾,已抢过他手中戒刀,顺势在禅杖上一格,借着这股力道,身子飞出了两丈。 那少林僧被他一掌重手击在天灵盖上,立时毙命,余人怒叫追去,只见彭和 尚足下一个踉跄,险些摔倒,七人又将他围住了。那使禅杖的少林僧势如疯虎, 禅杖直上直下的猛砸,只道:「彭和尚,你杀了我师弟,我跟你拚了。」那长须 道人叫道:「他腿上已中了我的蝎尾钩暗器,转眼便要毒发身亡。」果见彭和尚 足下虚浮,跌跌撞撞的站立不稳。 这时彭和尚一跃丈许,也已摔倒在地,似已毒发身亡。见那七人也不敢走近 彭和尚身边。 那长须道人道:「许师弟,你射他两柄飞刀试试。」那放飞刀的道人右手一 扬,拍拍两响,一柄飞刀射入彭和尚右肩,一柄射入他的左腿。彭和尚毫不动弹, 显已死去。那长须道人道:「可惜!可惜!已经死了,却不知他将白龟寿藏在何 处?」七人同时围上去察看。忽听得砰砰砰砰砰,五声急响,五个人同时向外摔 跌,彭和尚却已站立起身,肩头和腿上的飞刀却兀自插着,原来他腿上中了喂毒 暗器,知道难以支持再斗,便装假死,诱得敌人近身,以惊雷闪电似的手法连发 「大风云飞掌」,在五个男敌的胸口各印了一掌。他躺在地下之时,一直便在暗 暗运气,这五掌掌力着实凌厉刚猛。 纪晓芙身边的另一青衣美女,早已经按耐不住,这青衣女子正是毒手无盐丁 敏君,她看那五个同伴时,个个口喷鲜血,两名汉子功力较逊,不住口的惨呼。 但彭和尚这一急激运劲,也已摇摇欲坠,站立不定。那长须道人叫道:「丁 纪两位姑娘,快用剑刺他。」双方敌对的九人之中,一名少林僧已死,彭和尚和 五个敌人同受重伤,只有纪晓芙和丁敏君并无损伤。丁敏君心道:「难道我不会 用剑,要你来指点?」长剑一招「虚式分金」,径往彭和尚足胫削去。彭和尚长 叹一声,闭目待死,却听得叮当一响,兵刃相交,张眼一看,却是纪晓芙伸剑将 师姊长剑格开了。丁敏君一怔,道:「怎么?」纪晓芙道:「师姐,彭和尚掌下 留情,咱们也不能赶尽杀绝。」丁敏君道:「甚么掌下留情?他是掌下无力。」 厉声道:「彭和尚,我师妹心慈,救了你一命,那白龟寿在哪里,这该说了罢?」 纪晓芙道:「师姐,师父命我们住手峨眉北山,目的是暗中提防六小派的偷 袭,我们犯不着管这闲事。」 丁敏君冷笑道:「小芙,少林与我们峨眉都是名门正派,这彭和尚和白龟寿 都是明教的妖孽,我们既然碰见了,为何不帮少林铲除妖孽?小芙,你同情明教 妖孽可是不应该啊。」 彭和尚仰天大笑,说道:「丁姑娘,你可将我彭莹玉看得忒也小了。我们明 教向来行得正,走的端,干的都是替天行道的大事情,不像某些名门正派,只知 道门派兴衰,不晓得国家兴国。」说到这里,一口鲜血喷出,坐到在地。丁敏君 踏步上前,右足在他腰胁间连踢三下,叫他再也无法偷袭。 彭和尚这几句话只听得朱子陵胸中热血涌了上来,心中对他登时十分敬佩。 丁敏君却道:「少要在这里颠倒黑白,你们明教光明左使杨逍,杀害了我师 伯,这个大仇至今未报,今天就拿你兴师问罪了。」 她长剑一晃,指着彭和尚的右眼,说道:「你若不说,我先刺瞎你的右眼, 再刺瞎你的左眼,然后刺聋你的右耳,又刺聋你的左耳,再割掉你的鼻子,总而 言之,我不让你死便是。」她剑尖相距彭和尚的眼珠不到半寸,晶光闪耀的剑尖 颤动不停。 彭和尚睁大了眼睛,竟不转瞬,淡淡的道:「素仰峨嵋派灭绝师太行事心狠 手辣,她调教出来的弟子自也差不了。彭莹玉今日落在你手里,你便施展峨嵋派 的拿手杰作吧!」丁敏君双眉上扬,厉声道:「死贼秃,你胆敢辱我师门?」长 剑向前一送,登时刺瞎了彭莹玉的右眼,跟着剑尖便指在他左眼皮上。 朱子陵心中一惊,原本想出手阻止,但是丁敏君说话间已经动了手,想制止, 已经鞭长莫及。 彭莹玉哈哈一笑,右眼中鲜血长流,一只左眼却睁得大大的瞪视着丁敏君。 丁敏君被他瞪得心头发毛,喝道:「你看什么看?我现在就结果了你的性命, 你信不信?」 彭莹玉凛然道:「大丈夫做人的道理,我便跟你说了,你也不会明白。」 丁敏君见他虽无反抗之力,但神色之间对自己却大为轻蔑,愤怒中长剑一送, 使去刺他的左眼。纪晓芙挥剑轻轻格开,说道:「师姊,这和尚硬气得很,不管 怎样,杀了他也是枉然。」丁敏君道:「他骂师父心狠手辣,我便心狠手辣给他 瞧瞧。这种魔教中的妖人,留在世上只有多害好人,杀得一个,便是积一番功德。」 纪晓芙道:「这人也是条硬汉子。师姊,依小妹之见,便饶了他罢。」 丁敏君朗声道:「这里少林寺的两位师兄一死一伤,昆仑派的两位道长身受 重伤,海沙派的两位大哥伤得更是厉害,难道他下手还不够狠么?我废了他左边 的招子,再来逼问。」那「问」字刚出口,剑如电闪,疾向彭和尚的左眼刺去。 纪晓芙长剑横出,轻轻巧巧的将丁敏君这一剑格开了,说道:「师姊,这人 已然无力还手,这般伤害于他,江湖上传将出去,于咱们峨嵋派声名不好吧。」 丁敏君长眉扬起,喝道:「站开些,别管我。」纪晓芙道:「师姊,你……」 丁敏君道:「你既叫我师姊,便得听师姊的话,别再啰里啰唆。」纪晓芙道: 「是!」丁敏君长剑抖动,又向彭和尚左眼刺去,这一次却又加三分劲。 纪晓芙心下不忍,又即伸剑挡格。她见师姊剑势凌厉,出剑时也用上了内力, 双剑相交,当的一声,火花飞溅。两人各自震得手臂发麻,退了两步。 丁敏君大怒,喝道:「你三番两次回护这魔教妖僧,到底是何居心?」 纪晓芙道:「我劝师姊别这么折磨他。你若是想要他说出白龟寿的下落,尽 管慢慢问他便是。」 丁敏君冷笑道:「难道我不知你的心意。你倒抚心自问:武当派殷六侠几次 催你完婚,为甚么你总是推三推四,为甚么你爹爹也来催你时,你宁可离家出走?」 纪晓芙道:「小妹自己的事,跟这件事又有甚么干系?师姊怎地牵扯在一起?」 丁敏君道:「我们大家心里明白,当着这许多外人之前,也不用揭谁的疮疤。 你是身在峨嵋,心在魔教。「 纪晓芙脸色苍白,颤声道:「我一向敬你是师姊,从无半分得罪你啊,为何 今日这般羞辱于我?」 丁敏君道:「好,倘若你不是心向魔教,那你便一剑把这和尚的左眼给我刺 瞎了。」 纪晓芙道:「本门自小东邪郭祖师创派,历代同门就算不出家为尼,自守不 嫁的女子也是极多,小妹不愿出嫁,那也事属寻常。师姊何必苦苦相逼?」 丁敏君冷冷道:「我才不来听你这些假撇清的话呢。你不刺他眼睛,我可要 将你的事都抖出来?」 纪晓芙柔声道:「师姊,望你念在同门之情,勿再逼我。」 丁敏君笑道:「我又不是要你去做甚么为难的事儿。师父命咱们下山维护峨 嵋派的安全,眼前这和尚乃是明教妖孽,想必和那六小派有脱不开的关系。他不 肯吐露真相,又杀伤咱们这许多同门,我刺瞎他右眼,你刺瞎他左眼,那是天公 地道,你干么不动手?」纪晓芙低声道:「他先前对咱二人手下留情,咱们可不 能回过来赶尽杀绝。小妹心软,下不了手。」说着将长剑插入了剑鞘。 丁敏君笑道:「你心软?师父常赞你剑法狠辣,性格刚毅,最像师父,一直 有意把衣钵传给你,你怎会心软?」 她同门姊妹吵嘴,旁人都听得没头没脑,这时才隐约听出来,似是峨嵋派掌 门灭绝师太对纪晓芙甚是喜爱,颇有相授衣钵之意,丁敏君心怀嫉妒,这次不知 抓到了她甚么把柄,便存心要她当众出丑。朱子陵却是心知肚明,知道纪晓芙与 杨逍有了私情,并生下杨不悔,杨不悔现在估计也有六七岁了吧,好像被纪晓芙 藏在峨眉山下的农户中,想必是被丁敏君知道了这个秘密,这个毒手无盐的泼妇, 你要是敢难为小芙,回头看我如何教训你。 只听丁敏君道:「纪师妹,我来问你,那日师父在峨嵋金顶召聚本门徒众, 传授她老人家手创的『灭剑』和『绝剑』两套剑法,你却为甚么不到?为甚么惹 得师父她老人家大发雷霆?」纪晓芙道:「小妹在甘州忽患急病,动弹不得,此 事早已禀明师父,师姊何以忽又动问?」丁敏君冷笑道:「此事你瞒得师父,须 瞒不过我。下面我还有一句话问你,你只须将这和尚的眼睛刺瞎了,我便不问。」 纪晓芙低头不语,心中好生为难,轻声道:「师姊,你全不念咱们同门学艺 的情谊?」 丁敏君道:「你刺不刺?」纪晓芙道:「师姊,你放心,师父便是要传我衣 钵,我也是决计不敢承受。」丁敏君怒道:「好啊!这么说来,倒是我在喝你的 醋啦。我甚么地方不如你了,要来领你的情,要你推让?你到底刺是不刺?」纪 晓芙道:「小妹便是做了甚么错事,师姊如要责罚,小妹难道还敢不服么?这儿 有别门别派的朋友在此,你如此逼迫于我……」说到这里,不禁流下泪来。 丁敏君冷笑道:「嘿,你装着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儿,心中却不知在怎样咒我 呢。那一年你在甘州,是三年之前呢还是四年之前,我可记不清楚了,你自己当 然是明明白白的,那时当真是生病么?『生』倒是有个『生』字,却只是生娃娃 罢?」纪晓芙听到这里,转身拔足便奔。丁敏君早料到她要逃走,飞步上前,长 剑一抖,拦在她面前,说道:「我劝你乖乖把彭和尚左眼刺瞎了,否则我便要问 你那娃娃的父亲是谁?问你为甚么以名门正派的弟子,却去维护魔教妖僧?」纪 晓芙气急败坏的道:「你……你让我走!」丁敏君长剑指在她胸前,大声道: 「我问你,你把娃娃养在哪里?你是武当派殷梨亭殷六侠的未婚妻子,怎地去跟 旁生了孩子?」 这几句石破天惊的话问了出来,听在耳中的人都是禁不住心头一震。彭和尚、 昆仑派长须道人这些人,也均大为诧异。 纪晓芙脸色苍白,向前疾冲。丁敏君突下杀手,刷的一剑,已在她右臂上深 深划了一剑,直削至骨。纪晓芙受伤不轻,再也忍耐不住,左手拔出佩剑,说道: 「师姊,你再要苦苦相逼,我可要对不住啦。」丁敏君知道今日既已破脸,自己 又揭破了她的隐秘,她势必要杀己灭口,自己武功不及她,当真性命相搏,那可 是凶险之极,是以一上来乘机先伤了她的手臂,听她这么一说,当下一招「月落 西山」,直刺她小腹,纪晓芙右臂剧痛,眼见师姊第二剑又是毫不容情,当即左 手使剑还招。她师姊妹二人互相熟知对方剑法,攻守之际,分外紧凑,也是分外 的激烈。旁观众人个个身受重伤,既无法劝解,亦不能相助哪一个,只有眼睁睁 瞧着,心中均暗自佩服:「峨嵋为当今武学四大宗派之一,剑术果然高明,名不 虚传。」 纪晓芙右臂伤口中流血不止,越斗鲜血越是流得厉害,她连使杀着,想将丁 敏君逼开,以便夺路而走,但她左手使剑甚是不惯,再加受伤之后,原有的武功 已留不了三成。总算丁敏君对这个师妹向来甚是忌惮,不敢过分进逼,只是缠住 了她,要她流血过多,自然衰竭。眼见纪晓芙脚步蹒跚,剑法渐渐散乱,已是支 持不住,丁敏君刷刷两招,加紧进攻。 彭和尚忽然大声叫道:「纪姑娘,你来将我的左眼刺瞎了罢,彭和尚对你已 然感激不尽。」他想纪晓芙甘冒生死之险,回护敌人,已极为难能,何况丁敏君 用以威胁她的,更是一个女子瞧得比性命还重要的清白名声。 但这时纪晓芙便去刺瞎了彭和尚左眼,丁敏君也已饶不过她,她知今日若不 乘机下手除去这个师妹,日后可是后患无穷。彭和尚见丁敏君剑招狠辣,大声叫 骂:「丁敏君,你好不要脸!无怪江湖上叫你『毒手无盐丁敏君』,果然是心如 蛇蝎,貌胜无盐。要是世上女子个个都似你一般丑陋,令人一见便即作呕,天下 男子人人都要去做和尚了。你这『毒手无盐』老是站在我跟前,彭和尚做了和尚, 仍嫌不够,还是瞎了双眼来得快活。」其实丁敏君虽非美女,却也颇有姿容,面 目俊俏,颇有楚楚之致。彭和尚深通世情,知道普天下女子的心意,不论她是丑 是美,你若骂她容貌难看,她非恨你切骨不可。他眼见情势危急,便随口胡诌, 给她取了个「毒手无盐」的诨号,盼她大怒之下,转来对付自己,纪晓芙便可乘 机脱逃,至少也能设法包扎伤口。 但丁敏君暗想待我杀了纪晓芙,还怕你这臭和尚逃到哪里去?是以对他的辱 骂竟是充耳不闻。彭和尚又朗声道:「纪女侠冰清玉洁,江湖上谁不知闻?可是 『毒手无盐丁敏君』却偏偏自作多情,妄想去勾搭人家武当派殷梨亭。殷梨亭不 来睬你,你自然想加害纪女侠啦。哈哈,你颧骨这么高,嘴巴大得像血盆,焦黄 的脸皮,身子却又像根竹竿,人家英俊潇洒的殷六侠怎会瞧得上眼?你也不自己 照照镜子,便三番四次的向人家乱抛媚眼……」 朱子陵本想冲出去援救纪晓芙,但是听到彭和尚破口大骂丁敏君,不由得心 花怒放,心道:「不如暂且看会儿热闹,小芙的剑法在峨眉当属一流,比丁敏君 要强出一大截,估计不会有事。」他却不知道,纪晓芙因为心慌意乱,导致武功 受到了极大的限制。 丁敏君只听得恼怒欲狂,一个箭步纵到彭和尚身前,挺剑便往他嘴中刺去。 丁敏君颧骨确是微高,嘴非樱桃小口,皮色不够白皙,又生就一副长挑身材, 这一些微嫌美中不足之处,她自己确常感不快,可是旁人若非细看,本是不易发 觉。 岂知彭和尚目光锐敏,非但看了出来,更加油添酱、张大其辞的胡说一通, 却叫她如何不怒?何况殷梨亭其人她从未见过,「三番四次乱抛媚眼」云云,真 是从何说起? 她一剑将要刺到,树林中突然抢出一人,大喝一声,挡在彭和尚身前,这人 来得快极,丁敏君不及收招,长剑已然刺出,那人比彭和尚矮了半个头,这一剑 正好透额而入。便在这电光石火般的一瞬之间,那人挥掌拍出,击中了丁敏君的 胸口,砰然一声,将她震得飞出数步,一交摔倒,口中狂喷鲜血,一柄长剑却插 在那人额头,眼见他也是不活的了。昆仑派的长须道人走近几步,惊呼:「白龟 寿,白龟寿!」跟着双膝一软,坐倒在地。 原来替彭和尚挡了这一剑的,正是天鹰教玄武坛坛主白龟寿。他身受重伤之 后,得知彭和尚为了掩护自己,受到少林、昆仑、峨嵋、海沙四派好手围攻,于 是力疾赶来,替彭和尚代受了这一剑。他掌力雄浑,临死这一掌却也击得丁敏君 肋骨断折数根。纪晓芙惊魂稍定,撕下衣襟包扎好了臂上伤口,伸手解开了彭和 尚腰胁间被封的穴道,一言不发,转身便走。彭和尚道:「且慢,纪姑娘,请受 我彭和尚一拜。」说着行下礼去。纪晓芙闪在一旁,不受他这一拜。 彭和尚拾起长须道人遗在地下的长剑,道:「这丁敏君胡言乱语,毁谤姑娘 清誉令名;不能再留活口。」说着挺剑便向丁敏君咽喉刺下。纪晓芙左手挥剑格 开,道:「她是我同门师姊,她虽对我无情,我可不能对她无义。」 朱子陵不由得对纪晓芙肃然起敬,心道:「小芙姐姐何其坦荡的霁月胸怀﹑ 以德报怨的君子行径,如此侠义风范,在女子之中,当属罕见。」 彭和尚道:「事已如此,若不杀她,这女子日后定要对姑娘大大不利。」 纪晓芙垂泪道:「我是天下最不祥、最不幸的女子,一切认命罢啦!彭大师, 你别伤我师姊。」 彭和尚叹道:「纪女侠所命,焉敢不遵?」 纪晓芙低声向丁敏君道:「师姊,你自己保重。」说着还剑入鞘,出林而去。 彭和尚对身受重伤、躺在地下的五人说道:「我彭和尚跟你们并无深仇大冤, 本来不是非杀你们不可,但今晚这姓丁的女子诬蔑纪女侠之言,你们都已听在耳 中,传到江湖上,却叫纪女侠如何做人?我不能留下活口,乃是情非得已,你们 可别怪我。」说着一剑一个,将昆仑派的两名道人、一名少林僧、两名海沙派的 好手尽数刺死,跟着又在丁敏君的肩头划了一剑。丁敏君只吓得心胆俱裂,但重 伤之下,却又抗拒不得,骂道:「贼秃,你别零碎折磨人,一剑将我杀了罢。」 彭和尚笑道:「似你这般皮黄口阔的丑女,我是不敢杀的。只怕你一入地狱, 将阴世里千千万万的恶鬼都吓得逃到人间来,又怕你吓得阎王判官上吐下泻,岂 不作孽?」说着大笑三声,掷下长剑,抱起白龟寿的尸身,又大哭三声,扬长而 去。丁敏君喘息很久才以剑鞘拄地,一跛一拐的出林。 一场战斗就此变的风平浪静,朱子陵尚在回味着刚才纪晓芙的侠义风韵,却 没有留意到纪晓芙已经蹒跚离去。 周芷若轻轻拉了一下朱子陵,低声道:「朱大哥,人都走了,我们呢?」 朱子陵悠地醒过神来,方觉察纪晓芙已经远去,看看战场上死的死,伤的伤, 彭和尚也走了,活着的就丁敏君一个,看样子伤的不轻,哼!先不管她,小芙姐 姐哪里去了?朱子陵拉着周芷若,朝着纪晓芙走去的方向一路寻下来,心道: 「小芙和丁敏君撕破了脸皮,这丁敏君肯定会在灭绝跟前告小芙的状,小芙心中 惦记着不悔,一定是去找不悔了。 朱子陵一口气追出来七八里路,却不见纪晓芙踪影,周芷若问道:「朱大哥, 我们不去峨眉派了吗?」 朱子陵道:「芷若,小芙姐姐受伤了,我们要尽快找到她,她是峨嵋派最好 的女侠了。」 周芷若懂事地点点头,道:「朱大哥,我早就看出来,小芙姐姐是好人,那 个凶巴巴的峨眉女侠不是好人,她要杀小芙姐姐,小芙姐姐却反过来又救了她。」 朱子陵微笑道:「芷若MM果然聪明伶俐,对了!以后,你要向小芙姐姐学 习,做一个光明磊落,行侠仗义的女侠。」 周芷若对朱子陵甜甜一笑,道:「朱大哥,我一定会的。」 朱子陵拍拍周芷若的肩头,领着她继续往前走,就见前面有一处竹林,穿过 竹林就发现这儿还有一处小庄子,庄子不大,只有十几户人家,此时已经是二更 天,普通农户早已经熄灯休息,唯有一户人家窗口透出灯光。 朱子陵与周芷若走之切近,跨过篱笆矮墙,隐隐听到里面有人说话,「纪姑 娘,你的伤不轻啊,我拿些烧酒给你消消毒吧。」 然后便是纪晓芙的声音,「孙婆婆,我的伤不碍事,不悔呢,是不是睡着了?」 孙婆婆回答:「不悔已经睡着了,纪姑娘,你想看不悔,不着急这一时的, 我先帮你看看伤口吧。」 纪晓芙恩了一声。 朱子陵顺着灯光走到窗前,看到一个布衣老婆婆,正在捣鼓一个装烧酒的坛 子,纪晓芙背对着窗口,正缓缓将上身衣衫褪下,裸露的香肩和玉背肌肤雪白柔 嫩,宛若凝脂,带着淡淡女儿体香,嫩如藕臂的右臂之上,有一道半尺来长的伤 口,想必是被丁敏君所伤,孙婆婆倒出烧酒,榜纪晓芙将伤口的汗渍清洗干净, 又用一块干净的细布,将纪晓芙的伤口包扎起来。 周芷若因为个子小,看不到里面的情景,问道:「朱大哥,我们为何不进去 找小芙姐姐。」 朱子陵听到周芷若说话,马上灵敏的扭开身子,同时也将周芷若领过来,纪 晓芙听到外面有人说话,顿时警觉,穿好衣服,提起宝剑,走到窗户前面,探首 看向院中,「谁?」 朱子陵知道已经来不及躲避,再说自己就是找纪晓芙来的,又何须躲避? 「纪姐姐,不要紧张,是我!」 纪晓芙见到一个陌生男子,领着一个小女孩站在院中,因为朱子陵喊出了她 的姓氏,不由问道:「你是什么人?」 朱子陵上前一步,道:「纪姐姐,我叫朱子陵,听说峨眉有难,特地从终南 山赶来相助的。」 「终南山?」纪晓芙从雾中走出来,上下看了朱子陵几眼,见他带着一个与 不悔年龄相仿的小女孩,不像是坏人,只是听他说前来峨眉相助,不知道是什么 意思。又问道:「你可认识我?」 朱子陵拱手道:「虽然是初次见面,但是我对纪女侠却是早有耳闻,知道纪 姐姐侠肝义胆,乃是不折不扣的侠女好人,现在峨眉有难,若不是冲姐姐,我才 不会大老远从终南山赶来的。」 周芷若也说道:「是啊,朱大哥说,纪姐姐是天下最善良的女侠了,还让我 想纪姐姐学习呢。」 纪晓芙见周芷若天真无暇,说的自然都是真话,这么小的女孩子,肯定还不 会说谎,于是笑道:「小妹妹,你们大老远从终南山赶来,你们怎么知道峨眉有 难?你又为何拔刀相助?」 朱子陵笑道:「小弟乃是古墓派门下弟子,纪姐姐可曾听说过古墓派?」 纪晓芙摇摇头。 朱子陵想,神雕侠侣已经绝迹江湖近百年,纪姐姐没听说过也极为正常,于 是又道:「那么神雕侠侣,纪姐姐可曾听说过?」 纪晓芙频频点头,道:「神雕侠侣大名鼎鼎,如何不知?他们和我们峨眉的 祖师婆婆郭襄女侠,还是好朋友呢。」 朱子陵道:「神雕侠侣军事古墓派中人,这样的关系,你说,我要是知道峨 嵋派遇难,能够袖手旁观吗?」 纪晓芙含笑道:「我们峨眉真是感恩不尽。」 朱子陵道:「六小派与峨眉结怨,我们是道听途说,不知道详情,纪姐姐, 你受伤了?伤的严重吗?」朱子陵见她脸色发白,显然是伤的不轻。 纪晓芙说:「没事,既然是朋友,就请进来吧。」 进屋后,朱子陵就问起六小派和峨眉的事情,虽然说纪晓芙与丁敏君翻脸, 但是她对峨眉的感情,始终没有改变,也不会改变,见到朱子陵是诚心诚意想帮 助峨眉,就让孙婆婆带着已经困极了的周芷若去另间屋里与杨不悔同睡,然后向 朱子陵详细道来。 纪晓芙道:「六小派之所以想要围攻我们峨眉,其中有一个秘密,因为子陵 不是外人,我就告诉你吧,相信武林至尊,宝刀屠龙,号令天下,莫敢不从,倚 天不出,谁与争锋,这句话你应该听说过。」 朱子陵点头道:「的确听说过。」 纪晓芙接着道:「那倚天剑就在峨眉,六小派打算将其占为己有,理由就这 样简单,关于这六小派的势力,我也不是很清楚,巨鲸帮、海峰门、双鹤堂、白 骨帮、六合门这几个门派都是一群乌合之众,所以家师灭绝师太也没有将这六小 派放在眼里,只是这神龙教乃是最近才在江湖崛起,他们的势力我们都不太清楚。」 朱子陵道:「恰恰最厉害的就是这神龙教,不过,纪姐姐现在和丁敏君搞得 这样僵……」 纪晓芙叹道:「都是我的过错,我不怪她。」 朱子陵道:「你太善良了,她那样对你,几乎都想要了你的性命,你却一点 都不恨她吗?」 纪晓芙默不作声,朱子陵知道她心中的苦,也不再多问,纪晓芙心中却如被 刀剜一样,想到丁敏君对自己的白眼和挤兑,想到自己迫不得已要离开自己爱了 二十年的峨眉,纪晓芙心中叹道:「杨逍,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啊……」 她正在胡思乱想,突然! 朱子陵一口气吹灭了桌子上面的油灯,还不等纪晓芙来得及反应,就被他张 开双臂抱在怀中,「你……」 朱子陵冲她『嘘!』了一声,「不要声张,有情况。」 纪晓芙竖起耳朵,果然听到从远处传过来轻快地脚步声,之后,脚步声轻飘 飘倒了他们的屋顶上,纪晓芙朝上面指了指,朱子陵摇摇头,示意她静观其变, 纪晓芙点点头。 房上之人,并没有马上离去,纪晓芙此刻被朱子陵抱在怀中,有些羞涩,但 是听屋顶上那人的动静,分明是为高手,他为什么要停下来?难道他提前注意到 这里的灯光?发下了自己?会是什么人?纪晓芙心中一片混乱。 那人,终于越下屋顶,朝着东面而去,朱子陵对纪晓芙说道:「他人太可疑 了,他要干什么?我们跟上去瞧瞧。」 纪晓芙点点头,二人越窗而出,顺着前面的黑影追了上去。 晃过一道山岗,前面是一片树林,黑影消失在树林内,朱子陵和纪晓芙悄悄 潜入树林,就听前面有人说话:「回禀神龙使,我已经全部准备好了。」 朱子陵和纪晓芙隐身在一颗大树后面,见前方三丈远的地方,有一块空地, 空地上站着两个人,均是黑衣装束,两人都蒙着面巾,面冲这边的黑衣人说道: 「很好,明天晚上,你就将七叶海棠偷偷投入峨嵋派的食用水中,然后,点火为 好,到时候六小派就会联手杀上峨眉。」 「属下明白!」 「恩,峨眉最近有什么异常举动没有?」 「回神龙使,灭绝除了在通往峨眉的各条要道上派了几名心腹弟子巡守戒备 之外,再无其他异常,她根本就没将我们看在眼里。」 「哼哼!」黑衣人一阵冷笑,道:「这回就让灭绝这个老尼姑知道知道神龙 教的厉害,你速速回去准备,切记不要露出马脚。」 「属下明白!还有一事请教尊使。」 「什么事?」 「刚才,我再下山出来的时候,路过一处民户,那家民户的灯突然熄灭了, 我担心,会不会被人注意到,请示尊使,要不要将那户人家灭口,以防后患?」 纪晓芙吃了一惊,原来这人真的发觉了自己,而且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峨嵋 派的内奸,她正欲冲出去,被朱子陵紧紧拉住,朱子陵示意她不要冲动,纪晓芙 点点头。就听神龙使说道:「或许是碰巧,后来发生什么异常没有?」 「没有!」 「那就不必了,一旦杀人灭口,到会引来峨嵋派的注意,你速速回去准备吧。」 那黑衣人应了一声,纵身返回去了。 神龙使也眨眼间踪迹皆无。 朱子陵和纪晓芙对视了一眼,纪晓芙道:「子陵,峨嵋派内部有了内奸,我 要马上赶回去告诉师父,阻止这场劫难。」 朱子陵道:「纪姐姐,今天已经很晚了,明天我与你一起去。」 纪晓芙担心道:「会不会误事啊?」 朱子陵到:「六小派既然做了这么周密的安排,他们一定会按照计划行事, 我们现在返回峨眉,反倒会引起那个奸细的注意,不如明天再回去,再说你与丁 敏君大打出手,她一定是恶人先告状,我们现在回去,也有些不妥,不如明天再 说,先让你师父消消气,回头你在立功赎罪。」 二人一起往回走,路上,朱子陵道:「纪姐姐,先前,你和丁敏君的的对话, 我都听到了,我也知道你是武当六侠殷梨亭的未婚妻,现在你有了不悔,情况对 你很不利,你打算怎么办?」 纪晓芙神色凄凉,一言不语,朱子陵又道:「你总将不悔藏起来也不是个办 法啊,丁敏君一定不会放过你,你又不忍心杀她灭口,一旦,她带着你师父找到 不悔,你应该提前想好如何辩答。」 纪晓芙突然站住,不等朱子陵问,她竟然普通跪下来,朱子陵急忙将纪晓芙 扶起来,道:「纪姐姐,你这是干什么?我可是存心替你着想,绝不是想辖制你 啊。」 纪晓芙伤心地道:「子陵,姐姐求你一件事。」 朱子陵点点头。 纪晓芙道:「一旦我有什么意外,请你帮我照顾不悔……」 朱子陵连忙摇头…… 纪晓芙失望道:「你不肯吗?」 朱子陵道:「纪姐姐,不是我不肯,而是我担心你做傻事,其实只有你才能 最好地照料你的女儿,你说是吗?一旦灭绝发现你背着她,违背门规,偷偷生下 了女儿,她一定不会放过你,定要仔细询问不悔的身世,我知道,依纪姐姐的性 格,是断然不肯说出不悔的父亲是谁的……」 纪晓芙惊愕地看着朱子陵,「子陵,你说什么?难道你知道不悔的父亲是谁?」 朱子陵叹道:「何止知道,我与他还极为熟悉,只是可惜,妄纪姐姐对她一 片痴心,他对你却是……」 纪晓芙惶恐道:「他……他如何?」 朱子陵道:「一生情放,坐忘峰上怎敢忘,痴痴情伤,无言泪中藏。鹊桥仙, 谁忍顾,凉酒过愁肠。相思夜,徒黯然,不复旧星光,倚天争锋,该笑世人看不 穿,忆中最念,只白衣疏狂。不思量,自难忘,江湖共一双,十年生死两茫茫, 不悔仲子逾我墙。」 纪晓芙惊愣地看着朱子陵,她不知道,自己所做的这首诗,为何会被朱子陵 念出来,要知道这首诗,除了自己,根本无人知晓,就听朱子陵又道:「好一个, 坐忘峰上怎敢忘,纪姐姐,想当年,你被明教的光明左使杨逍掳去,被他的甜言 蜜语所惑,导致有了不悔,可是你知不知道,杨逍他心中只有明教,根本就没有 将你放在心上啊!」 纪晓芙如被雷击,浑身一颤道:「不,这不可能,你在胡说,你怎么知道… …我和杨逍的事情,你又怎么知道,杨逍对我虚情假意?你骗我。「 朱子陵叹道:「纪姐姐,你太善良了,你不想想,若不是杨逍亲口告诉我, 与你的私情,我又怎么会知道,不悔是他的女儿?」 「这……」纪晓芙也明白,这件事情,只有自己和杨逍知道,杨逍不说,别 人不可能知道。 朱子陵又道:「数年前,我与杨逍以武会友,坐忘峰上,我们斗了一天一夜, 最后我略占上风,杨逍非常赏识我的武功,有意拉我入明教,帮他做事,呵呵… …我一笑了之,后来杨逍月我斗酒,又与我煮酒论英雄,畅谈天下。席间, 自然说道天下英雄和当世美女。说来说去,就说到纪姐姐身上,我说,峨眉女侠 纪晓芙,不仅落落大方,更是侠肝义胆,乃是我最敬佩的侠女之一。没想到,杨 逍只是淡淡一笑,说……「 纪晓芙不由脱口问道:「他说什么?」 朱子陵道:「杨逍说峨眉的纪晓芙,虽然是英姿飒爽,外加贴贴温柔,但是 美中不足,少了最需要的女人风韵,我问他何谓女人风韵,杨逍说,女人的风韵, 就是女人在男人面前的妩媚,纪晓芙啊,什么都好,唯独不会表露自己的风韵, 男人嘛,为什么喜欢要喜欢女人,还不是想和她翻云覆雨?子陵老弟,你真要是 想找女人,我坐忘峰上就有现成的,保证个个风韵十足,让你满意。我朱子陵其 实那种人,一气之下,就想告辞而去,但是细一想,又觉得杨逍在故意诋毁纪姐 姐的清誉,我就问他,你怎么会知道纪女侠缺少风韵?杨逍说,他与峨眉结怨颇 深,前不久又害的孤鸿子重伤,气绝而亡,灭绝也一直找自己的麻烦。自己一气 之下,就抓了一名峨眉女弟子来玩,抓的那名峨眉女侠便是纪晓芙,我已经尝试 过纪晓芙的风韵,所以这回这么说的……」 纪晓芙持有怀疑,道:「杨逍,不会这样绝情的,我为了他,吃尽了苦头, 他怎么能这样?他肯定是再和你开玩笑,不会的……不会的。」 朱子陵叹道:「纪姐姐,你太痴情了,自古都是痴情女子负心汉,看到你现 在这种样子,我真是气不过,早知道这样,我直接将杨逍这个混蛋杀了算了,我 还以为他是在说大话,想不到他真的沾污了纪姐姐的清白。」 纪晓芙急忙道:「是我自愿的,不管他的事……不管他的事……」 朱子陵见她面色苍白,神情忧郁,心中顿生爱恋之心,上前一步,道:「纪 姐姐,你真是太傻了,不管他有没有强迫与你,我问你,不悔是不是他的女儿?」 纪晓芙点头,点头时候,议事泪流满面。 朱子陵气愤道:「就算他日理万机,明教的事情再忙,他可曾来过峨眉探望 过你们母女?」 「这……」纪晓芙痛苦难当,轻轻摇头。 朱子陵哼了一声,道:「一次也没有,这样的男人,值得纪姐姐对她一往情 深吗?他又配做一个好丈夫,一个好父亲吗?她对你根本就是不负责任,甚至可 以说,他根本就不在乎你,你这样迷恋一个不仁不义的杨逍,有意义吗?」 纪晓芙听到这里,顿时双手掩面呜呜哭起来,朱子陵有些后悔,心道:「我 这般诋毁杨逍,指向让纪姐姐忘记这个忘恩负义的男子,犯不上因为他断送了自 己性命,见纪姐姐哭的如此伤心,是不是伤她太重了?」 于是,朱子陵上前,拉住纪晓芙的一只玉手,道:「纪姐姐,是不是,我说 话不知道遮掩,伤到你了?」 纪晓芙拼命地摇头,抽泣道:「杨逍……我好恨你……」 纪晓芙说完,就不由自主地伏在朱子陵肩头幽幽哭起来,朱子陵劝慰道: 「纪姐姐,你忘了他吧。」 纪晓芙伏在朱子陵肩头,拼命地摇头,朱子陵叹道:「爱的越深,恨得就越 深,总有一天,我要替你讨回公道。」 纪晓芙只是轻轻抽泣,过一会儿,离开朱子陵,抬起头来,道:「子陵,我 要找杨逍,与他当面对质,我要问问他,那么多的海誓山盟,他是不是全都忘记 了?」 朱子陵道:「这件事,我们暂且放一放,等处理完峨眉的危情,我必然代你 向杨逍讨回公道。」 纪晓芙点点头,二人返回农户,一夜无话,天亮之后,纪晓芙叫醒朱子陵, 二人商议了一下,朱子陵道:「纪姐姐,你打算将不悔怎么办?」 纪晓芙为难地摇摇头,朱子陵道:「纪姐姐,通过这件事,丁敏君肯定会对 你怀恨在心,即使你师父原谅了你,也难保她不放过不悔,这样吧,从现在开始, 我帮你带着不悔。」 纪晓芙不解问:「你的意思是?」 朱子陵道:「即使你将不悔藏到天涯海角,你师父灭绝师太也会因为和孤鸿 子的死,而不放过不悔,她一定会派人四处寻找,依我看,最危险的地方,往往 就是最安全的地方。我将不悔和芷若一起带上峨眉,告诉灭绝师太,这两个小女 孩,都是我路上捡到的孤儿,然后托她收养,灭绝因为我的身份,自然不会回绝, 这样,不悔就可以留在你的身边了,纪姐姐也不用这样辛苦,将不悔藏来藏去了。」 纪晓芙想到能每日见到不悔,当然是心中高兴,但是她担心道:「万一不悔 不小心将我们母女的真相说出来,怎么办?」 朱子陵道:「不会的,不悔和芷若都是董事的孩子,只要我们认真嘱咐,她 们绝对不会乱说的,即使真相泄露,也不怕,有我古墓派罩着你们母女,我谅灭 绝也不敢不告诉一声,就擅作主张。」 纪晓芙想到六小派马上就要攻打峨眉,将不悔留给孙婆婆照看,自己实在是 不放心。于是,就答应朱子陵的想法,将不悔和周芷若叫过来,再三嘱托二女, 不悔和周芷若都是聪明伶俐的小女孩,马上明白纪晓芙的良苦用心,不悔也明白 了娘的意思,笑道:「娘……从今以后,我就可以天天见到你了吗?」 纪晓芙含泪点头,将不悔抱住,道:「不悔,娘对不起你,从今以后,我再 也不要你离开我了。」 朱子陵有嘱咐道:「不悔,今后不管见了任何人,都不要承认她是你娘,好 多坏人,都想害你们,我刚才说的,你都记住了吗?」 不悔认真地道:「叔叔,我都记住了,我一定不会露馅的,只是没人的时候, 我可以叫我娘吗?」 朱子陵将不悔抱起来,笑道:「当然可以,不悔,到了峨眉之后,你就和芷 若姐姐一起玩,一起练功,平时没事的时候,不要去找你娘,你娘想你了,自然 会来看你。」 不悔高兴地点头。 丁敏君昨夜受伤之后,伤势确实严重,以致没有力气走回云秀峰,只好就在 原地坐着,静静修养。直到天亮之后,另外两名峨眉弟子贝锦仪和明霞联防巡视 到这里,才发现受伤的丁敏君,贝锦仪和明霞连忙将丁敏君扶起来,问明究竟。 丁敏君咬牙切齿道:「都是纪晓芙办的好事,害得我身受重伤。」